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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亮程:谁喊住我
刘亮程:谁喊住我 当我走了,那滩芦草会记得我。那棵被我无意踩倒又长起来、身子歪斜的碱蒿会记得我。那棵树会记得我。当树被砍掉,树根会记得我。根被挖了,留在地上的那个坑会不会记得我。树根下的土会不会记得我。...
刘亮程:谁的影子
刘亮程:谁的影子 那时候,喜欢在秋天的下午捉蜻蜓,蜻蜓一动不动趴在向西的土墙上,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蜻蜓。一个夏天似乎只见过有数的几只,单单地,在草丛或庄稼地里飞,一转眼便飞得不见。或许秋天人们将田野里的庄稼收完...
刘亮程:树会记住许多事
刘亮程:树会记住许多事 如果我们忘了在这地方生活了多少年,只要锯开一棵树(院墙角上或房后面那几棵都行),数数上面的圈就大致清楚了。 树会记住许多事。 其它东西也记事,却不可靠。譬如路,会丢掉(埋掉)人的脚...
刘亮程:扔掉的路
刘亮程:扔掉的路 路像河道一样嵌在村子里,至少沉下去半米。我在的时候路和地面是平的,只有两道浅浅车辙。现在上面淤满烫土,似乎我们搬走后路上过去一些大东西、重东西。其实,我知道不会有比一个家、一个人的一生更...
刘亮程:卖掉的老牛
刘亮程:卖掉的老牛 秋收之后,父亲把家里那头老牛卖了,因为父亲越来越需要一头更强壮的耕牛。我们看着它被人牵走了。 它被卖到另一家,仍旧是耕地和拉车。我们常在土路上碰到它,只是默默望一眼,跟赶车人说几句闲话...
刘亮程:蚂蚁
刘亮程:蚂蚁 我们家屋子里有两窝蚂蚁。一窝是小黑蚂蚁,住在厨房锅头旁的地下;一窝大黄蚂蚁住在靠炕沿的东墙根。蚂蚁怕冷,所以把洞筑在暖和处,紧挨着土炕和炉子,我们做饭烧炕时,顺便把蚂蚁窝也煨热了。 小黑蚂蚁不...
刘亮程: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
刘亮程:空气中多了一个人的呼吸 那一年,一个叫唐八的人出世,天空落了一夜土,许多东西变得重起来:房顶、绳子、牛车、灯。 我早醒了一阵,天还没亮。父亲说好睡眠是一根长绳子,能把黑夜完全捆住。那个晚上我的睡眠又...
刘亮程:今生今世的证据
刘亮程:今生今世的证据 我走的时候,我还不懂得怜惜曾经拥有的事物,我们随便把一堵院墙推倒,砍掉那些树,拆毁圈棚和炉灶,我们想它没用处了。我们搬去的地方会有许多新东西。一切都会再有的,随着日子一天天好转。 我...
刘亮程:韩老二的死
刘亮程:韩老二的死 "你们都活得好好的,让我一个人死。我害怕。"屋子里站着许多人,大多是韩老二的儿女和亲戚。我揉了揉眼睛,才看清躺在炕上的韩老二,只看见半边脸和头顶。他们围着他,脖子长长的伸到脸上望着他。 ...
刘亮程:挡住了什么
刘亮程:挡住了什么 又刮起了风,天空什么都没有。这片大地早已经被风搜刮干净。只剩下土。那些残墙上的土,一点一点地被风抠下来,刮走,让我看着心疼。我知道我无法阻止--许多年前我把房后面的一棵榆树移到屋前面,把纷...
刘亮程:鸟叫
刘亮程:鸟叫 我听到过一只鸟在半夜的叫声。 我睡在牛圈棚顶的草垛上。整个夏天我们都往牛圈棚顶上垛干草,草垛高出房顶和树梢。那是牛羊一个冬天的食草。整个冬天,圈棚上的草会一天天减少。到了春天,草芽初露,牛...
刘亮程:父亲
刘亮程:父亲 我们家搬进这个院子的第二年,家里的重活开始逐渐落到我们兄弟几个身上,父亲过早地显出了老相,背稍重点的东西便显得很吃力,嘴里不时嘟囔一句:我都50岁的人了,还出这么大力气。 他觉得自己早该闲坐到墙...
刘亮程:城市牛哞
刘亮程:城市牛哞 我是在路过街心花园时,一眼看见花园中冒着热气的一堆牛粪的。在城市能见到这种东西我有点不敢相信,城市人怎么也对牛粪感起兴趣?我翻进花园,抓起一把闻了闻,是正宗的乡下牛粪,一股熟悉的遥远乡村的气...
刘亮程:永远欠一顿饭
刘亮程:永远欠一顿饭 现在我还不知道那顿没吃饱的晚饭对我今后的人生有多大影响。人是不可以敷衍自己的。尤其是吃饭,这顿没吃饱就是没吃饱,不可能下一顿多吃点就能补偿。没吃饱的这顿饭将作为一种欠缺空在一生里...
刘亮程:村东头的人和村西头的人
刘亮程:村东头的人和村西头的人 一般来说,南方人和北方人的相貌及性情差异是显而易见的。住在村东头的人和住在村西头的人有啥不同便少有人知了。村庄是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地方,一般的村子户不过百,人不足千,东西跨度...
刘亮程:人畜共居的村庄
刘亮程:人畜共居的村庄 有时想想,在黄沙梁做一头驴,也是不错的。只要不年纪轻轻就被人宰掉,拉拉车,吃吃草,亢奋时叫两声,平常的时候就沉默,心怀驴胎,想想眼前嘴前的事儿。只要不懒,一辈子也挨不了几鞭。况且现在机器多了...
刘亮程:我改变的事物
刘亮程:我改变的事物 我年轻力盛的那些年,常常扛一把铁锨,像个无事的人,在村外的野地上闲转。我不喜欢在路上溜达,那个时候每条路都有一个明确去处,而我是个毫无目的的人,不希望路把我带到我不情愿的地方。我喜欢一个...
刘亮程:狗这一辈子
刘亮程:狗这一辈子 一条狗能活到老,真是件不容易的事。太厉害不行,太懦弱不行,不解人意、太解人意了均不行。总之,稍一马虎便会被人炖了肉剥了皮。狗本是看家守院的,更多时候却连自己都看守不住。 活到一把子年纪...
刘亮程:最大的事情
刘亮程:最大的事情 我在野地只呆一个月(在村里也就住几十年),一个月后,村里来一些人,把麦子打掉,麦草扔在地边。我们一走,不管活儿干没干完,都不是我们的事情了。 老鼠会在仓满洞盈之后,重选一个地方打新洞。也许就...
刘亮程:孤独的声音
刘亮程:孤独的声音 有一种鸟,对人怀有很深的敌意。我不知道这种鸟叫什么。它们常站在牛背上捉虱子吃,在羊身上跳来跳去,一见人便远远飞开。 还爱欺负人,在人头上拉鸟屎。 它们成群盘飞在人头顶上,发出悦耳的叫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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